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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春江花月夜[故事连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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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诗而不被称为诗人是罕见 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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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2 04:57:52 | 显示全部楼层
9、夜色逐渐的笼罩了周围,随着天色的慢慢变暗,王子进竟能听到一丝丝细微的哭声。
   今天不知为什么,感觉格外的敏锐,那声音由细变强,后来竟是还夹杂着叹息的声音。等到天色完全黑了的时候,竟是能听到许多人在啜泣,仔细听下去,“救命,救命,我不想死啊。”“今天怎么没有力气啊,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呜呜呜,谁来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王子进不禁站了起来,满屋子找那声音的来处,但是房间里除了家具,哪里还有第二个人?但是那纷乱的声音,夹杂着哭声,竟是如潮水般冲刺着他的耳膜。他的心也因恐惧而狂跳着,要是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发疯。
   “你们都住嘴,不要说了,都赶快把嘴闭上!!!”他近乎疯狂的捂着耳朵大声喊着。
  
   “客官、客官,掌灯的时分到了。”还是昨天那个带路的小厮,正提着一个大红灯笼站在房门外面。
   那些声音也在瞬间平息了下来,王子进一头的冷汗,对他说:“你进来吧~”也许点了灯,就不会有那么可怕的声音了吧?
   那小厮得到允许后,从怀里掏出一只红烛,一只黄纸做的纸捻,又拿出火折,开始帮王子进掌灯。王子进盯着那蜡烛,昨日镜子中宝财的眼光是望向蜡烛,王生的房里也有未燃尽的蜡烛。那蜡烛的颜色,也过分鲜红了一点吧,又不是有喜事盈门,没事点这样艳丽的红烛干吗?心中想着,不禁一阵害怕,但是那恐怖的声音,却是不想再听到了。到底是点还是不点?
   正踌躇间,只听“嗒”的一声,那小厮已经打着了火折,将那如豆火光点着了黄纸捻。
   那纸捻甫一点着,王子进便觉得一阵香气扑鼻,似兰非兰,似麝非麝,倒像是庙里香火的味道。同时头中便是一阵眩晕。
   心中暗叫不好,忙去阻止那小厮:“莫要,莫要掌灯~”但为时已晚,那小厮已将纸捻靠近烛头,拦也拦不住了。
   但见那烛头的火光燃了起来,摇晃了几下,灭了。那小厮“咦”了一声,又再继续点着,王子进也不怕了,倒是也和他一起惊奇。
   又试了几次,还是点不着,直到那黄纸捻烧尽了蜡烛也是尚未点起。那小厮突然间很是不快,恶狠狠道:“你等着,我马上去再拿一根回来。”说着有提着灯笼走了。
   只留下王子进一人坐在黑暗中,“不就是蜡烛受潮了吗,至于这么生气吗?”
  
   鸿福客栈的大门关上了,只留下门外挂的两个红灯笼,兀自招摇着。里面每个客房都点着蜡烛,却是将布满庭台假山的院子,照得宛如白昼。
   走廊里空无一人,两旁挂着的白烛,将木质的地板晃出惨白的颜色。只见每个门缝里都飘出一缕细烟,竟是往同一个方向飘去,到得后来,如百川归海一般,直奔一个房间去了。“嗡嗡嗡”,是一只蚊虫,尾随着那烛烟,一直跟到那个房间,收了翅膀,从门缝里爬了进去。
  只见一个人,正在屋子里吞云吐雾,将那烟气吸入口鼻,又吐将出来,脸上皱纹如沟壑纵横,正是鸿福客栈得掌柜。
   那掌柜得脸上尽是一副享受得样子,突然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嘶啦~”一阵衣物撕裂得声音,竟凭空从背后长出一双触角来,一下就将刚刚那只蚊虫钉死在门上,“什么人来了?”
  “呵呵呵,你这个老东西的感觉还怪敏锐得吗?”说着,一个人摇着折扇推门而入,一张俊脸上挂着笑闹的表情,却是绯绡。
  
  那掌柜的脸上竟突地长出一双复眼,一下占了大半边脸,看了他一眼:“原来是同道中人啊,有何贵干?”
  “唉呀呀~,我说你啊,修行了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一副丑陋的样子啊?真是难看死了。”
  绯绡说着拿扇子挡了脸,似是不忍目睹一样。
   “我道行尚浅,必须要变回原型才能使用灵力,人身的话就有些力不从心。”那掌柜的说着又长了几条腿,身上还长了厚厚的一层黑毛。布帛撕裂的声音竟是不绝于耳,转眼就是一只庞大的蜘蛛立在地上。
   “你也真是,那还穿着许多劳什子干什么啊?听得让人难过。”
   “直说你来干什么吧?”那蜘蛛问道。
  “我是来劝你弃暗投明的啊,你在这里吃了许多人的生气修炼,终会遭天遣的,赶快到山里去吧。”
   “山里哪里来的这许多生气啊,那天地灵气实在是太难收集,而且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干吗来坏我的好事?”那蜘蛛说着,竟在腹部出了许多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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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2 15:10:54 | 显示全部楼层
11、“请问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王子进跟着那小厮,左拐右拐,自己早就已经没了方向。
  那小厮道:“我们去库房,蜡烛都在里面,拿了就回去。”说着,又带了子进拐了几个弯,停在一扇门前,回头道:“我们到了!”
  那门上油漆剥落的厉害,还结满了蛛网,破败不堪,委实不像是库房的样子。
  “这就是你们的库房?这般模样,实在和贵店的风格不符,而且看起来不大,怎么能装得了许多东西?”子进奇道。
  “客官莫怪,我们那边有大的库房,可是里面的蜡烛都点不着,这才到这间看一看还是否有蜡烛。”
   那小厮说完一躬身,就提着灯笼进去了。“喂喂喂,我能不能不进去啊,在门外等你吧。”
  等了许久,还不见那小厮出来,但见外面树影婆娑,阴风飒飒,子进不禁打了个寒战。突然间,只听“吒~”的一声,不知是什么鸟叫,子进听了吓了一跳,“哇哇哇”的叫喊着就跑进了仓库。
  
  一进去,只觉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东西发霉的味道,还夹杂着灰尘的土味,“喂,小兄弟,你在哪里啊?”竟是无人应答。
  待得眼睛适应了黑暗,发现里面很多置物的架子,地上有许多坛子,到真是一副仓库的模样,只是那小厮,却不知哪里去了。算了,取了蜡烛再说,子进想着,就近找到一个坛子,里面插了好多棒子一样的东西,估计不是蜡烛就是画绢。当即伸手摸去,只觉触手冰凉坚硬,拿出来一看,竟是一只实心的棒子。“这是什么物事,做什么用的?”
  子进举着那物事,正自研究,突然看到投映到墙上的自己的影子后面多了一个瘦小的人影,俨然就是刚刚的小厮。忙回过头去,“那是人骨~”那小厮说道。
  “什么?”子进听了赶紧扔了那截人骨,“这、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地没有魂魄?那引魂灯怎么也点不着?”
  “我只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啊,请饶命啊?“子进说着,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借着月光看去,那坛子里装得尽是人骨,还有几个骷髅头散在地上。
  “不管你是什么,先吃了你在说!”那小厮说着,突然身体就开始膨胀,身上也开始不停的长着黑毛,没有一刻功夫,就变成了一只硕大的蜘蛛,两只复眼足有脸盆大小,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绿光。
  子进哪里见过如此的异事,登时吓得七魂没了六魄。那蜘蛛爬到子进面前,两只前脚抓了子进就往嘴里塞去。
  子进只见眼前一只大嘴,足有灯笼般大,嘴旁还长了许多触须,口蜒直流,“绯绡、绯绡,救我啊,绯绡!”
  那蜘蛛一口咬下去,却觉得没有东西,只见一个纸裁的小人慢慢地自半空中飘落在地上。“傀儡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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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4 15:22:26 | 显示全部楼层
20、“绯绡,那是什么鬼怪你心中可有眉目?”王子进问道。
   “现在暂无头绪!”
   “啊啊~那你我到何处去找啊?”眼见已是三更,四下一片寂静,考生们大多已经休息,到哪里去找那鬼怪来?
   “那应该是一只怨鬼,没有实体,因此只能用幻术蛊惑人心,所以大多考生都是自杀身亡的,我们只要找出他是在何处出来的,将那出口封住便可以了!”
   “前两日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考生说考场里有鬼,还说那鬼怪是以前在这里自杀的考生变做的!”
   “哦,有人知道是甚好啊!那子进你尽量想一下那考生的音容面貌,我用法力引了思念体出来,我们再想法找他。”
   “啊~,还要我想他?”王子进一想起那老生满是泥污的脸,和他临被拖走时的情景,不禁心有余悸,那鬼怪,正是自那之后便出现了,正自出神,就听绯绡说:“好了!”
   只见绯绡的两手正罩住自己的面目,慢慢往外抽离,似乎要将什么东西从他头脑中抽出去一般,只见他两只纤长的手掌间,似乎有一团雾一般的东西在慢慢浮现,演变成一个人脸的轮廓。
   王子进看了心中不禁暗暗惊奇,不禁叫了一声“好!”,正说着,见那雾竟“呼”地一声散了,绯绡掌中又是空空如也。
  “奇怪!”绯绡自言自语道,“竟然引不出来?”
  “啊,莫不是我刚刚的叫好分了心神,没有继续再想,所以失败了啊?来来来~我们再来一次~”子进说道。
  “不关你的事,是没有记忆可以引出来?你确定见到的是一个活人吗?”
  “千真万确,他最后还是叫衙役拖了出去,走的时候还拼命的叫些什么~”
  “他说了什么?”绯绡问道?
  “说床板下有人,还有有鬼什么的,好像还有,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子进说着,明明记得那老生还说了什么话,可是自己的记忆便如躲在了层层的密林中,云烟缭绕,竟是什么都不清楚了。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旁边的房间传来“咚”、“咚”的几声闷响,在寂静的夜里竟是分外分明。急忙跑过去,见竟是一个书生正在拿了自己的头往墙上撞去,已经撞出鲜血来,那血在青白墙壁的映衬下,分外醒目。那书生僵着脸,面无表情,明明已是满脸鲜血,在他竟是不痛不痒一般。
  “不要,快快停下来~”王子进见了心中一阵恶寒,忙要跑过去拉那书生,哪知却被绯绡一把拦住,“不要拦我,救人要紧!”
   “你这个样子,救不了别人,倒会连自己也卷进去!”说着从地上捡起两片黄叶,托在掌中,吹了一口气,只见那黄叶竟“嗖”、“嗖”两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将那书生圆睁的双眼盖住。
   那书生立刻便如死了一样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莫不是死了吧?”王子进见状更是害怕。“没有,只是魂魄被镇住了而已,一会儿自会好了!”绯绡答道。说完便走到那书生旁边仔细检查起来,“没有怨气,一点也没有,又被他逃了!”
   “我们这样追着他跑不是办法,要赶快找出那个连接人世与死地的门在哪里?”
   “什么门啊?”还有这种门?
   “也不算是门,这个魔物能存活这么久,而且活动范围如此狭窄,估计是什么人故意召他过来的,就是在人世和地府之间架了一座桥,只要那桥没有断,它便可自由来往于生死之间,而它若躲了回去,便是一点怨气也没有,怕是再厉害的道士,都拿他没有办法。”
   门~桥~,是什么?可以链接生死,所有的一切都是再那老生被赶出去以后发生的,他在那个时候说了什么?
  
   “绯绡,绯绡,我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你能不能帮帮我啊?”王子进急道。
   “这个,是帮你回忆吗?还是怎的?”绯绡不禁好奇。
  “不是啊,你不是有好多法术吗?能不能用一样把我的脑子里的记忆弄出来啊?”
  “记忆便如柔丝,有千丝万缕,我试试看吧!”绯绡歪头想了一下,“要用那种法术呢?”
  “尽量用安全一点的啊~”王子进看了他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把握的样子,难免胆虚。
   “就用离魂大法吧~”
   “唉~这个听起来不甚安全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说着,王子进只见绯绡一根纤长手指伸到自己眉心上,突然觉得头脑一热,整个人竟好像飘了起来,甚是舒服。
  再一睁眼,竟真的是飘了起来,自己就在下面站着,不由大惊:“啊啊啊啊~我还不想死啊!”想叫却没有声音,莫不是真的死了?
  正恐慌中,却听耳边想起绯绡的声音:“不要害怕,我这就去你的身体里将你的记忆找出来,你要好好看着!”
  王子进这才安了心,只见他和绯绡都是面无表情,面对面的站着,过了能有一刻终的功夫,却是毫无动静,书上的落叶已飘落了好几片在二人身上。
  王子进正焦急间,看到自己竟然动了一下,那僵硬的脸抽动了几下,竟说出一个字来“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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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4 15:21:34 | 显示全部楼层
19、王子进听了心中不由打了个寒战,却听周围的考生一阵哄笑:“骗鬼去吧,你~”“撒谎也要靠谱啊~”
   在哄笑声中,那老生的叫声越来越远:“莫要擦那符啊,可以救你们性命啊~”
   大家都当作没有事,继续睡了,王子进见人多胆也不由壮了起来,安稳了一颗心也睡去了。
   这一夜,又是太平无事。
  
  第二日,便是科举开考之日,王子进是胡乱答了,自己写了什么都不知道,把脑袋里的文字都挖空,总算是堆满了两张纸。中午有人送饭过来,胡乱吃了,就是继续答题。不知不觉中一日过得竟是飞快,转眼间,就又是晚上了。还有考生在挑灯夜战,荧荧的烛光在夜晚中宛若鬼火一般,王子进倒是早早就睡了,因早就知道与功名无缘,再看白日答的东西,更是深信不疑了。
  
  睡到半夜,又被一些细微的声音吵醒,因为声音的出处就再隔壁,所以虽然不是很大,却足以将他吵醒,其间间或有人在窃窃私语,听得不甚清楚,但是好像却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王子进翻了个身,打算继续在睡,这一翻身,整张脸便朝向外面了。
  只见两个衙役正抬着一个草席,蹑手蹑脚的出去,那草席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却是格外显眼,王子进见了心中“咯噔”一下,以前也见过这种草席,那次是宝财死的时候,这次,莫不是又有人死了?
  当下想也不敢想,急急闭眼要睡,但就在那一瞬间,王子进看见那草席中露了一只手出来,一只人的手,沾满了鲜血的人手,随着颠簸一下一下的摆动着,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王子进这下是再也睡不着了,一下就起来了,刚要追着出去才想起考试其间不能出这格间,望着四周的墙壁,竟如监牢一般,囚禁的不光是自由,还有恐惧。
  绯绡,绯绡,要是绯绡还在该有多好啊,他抱着膝盖坐在墙角,却是一夜未睡,只要一闭眼,就能够看见血淋淋的人手在眼前晃来晃去,那是谁的手,那草席下又是什么人?不知不觉,便是天明了。
  
  第二天白日,王子进打了一天的瞌睡,卷子更是答得一塌糊涂,文章也是写的狗屁不通。四周一片寂静,每个考生都在专心的做答,难道昨夜发生的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吗?这么多人,都没有人发现昨夜有人死了吗?
  正想着,那老生满是泥污的脸又浮现在他面前,那手直指着王子进这边道:“我看到了,他在下面呢,就在床下面,今夜死的就是你~”王子进一惊:床下,床下有什么吗?想着慢慢的蹲下去看那青石板下面能否发现什么,只见一尺高的地方,里面却是黑呼呼的什么也没有。不禁松了一口气,刚要站起来,却发现角落里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一晃,忙定睛看去,却是一只人手,沾着血的人手那里。
  “啊~”王子进不禁惊呼一声,一下就站了起来,就觉得膝盖一阵酸痛,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再看周围的人都在奋笔疾书,自己的那块青石板还好好的架在膝上当作书桌用,刚刚自己就是撞在上面了。哪里有什么老生,什么人手?
  “原来是一场梦~”但见太阳已经开始西斜,晚霞如血,已将半边天际染红,夜晚竟又是要来了,见那血色的晚霞,王子进心中不禁一揪,一种恐惧的感觉排山倒海般袭了过来,不是对死亡的恐惧,是对恐惧的恐惧。
晚上,又是月朗星稀,王子进一人点了蜡烛抱膝而坐,过了今晚,就是科考的最后一天了,也不用再呆在这种鬼地方了,只要今夜不睡,任谁也不会奈我何。打定主意,便抖擞精神,望着那摇曳的烛光,不禁发起呆来:出了这里,就可见得到绯绡了,绯绡现在在干吗呢,大抵又在吃鸡吧?绯绡恐怕不会知道我落得如此境地吧。
  正想着,好像黑暗之中有人在拽他的袍角,看了一下,又不似有什么东西的样子,忙拿了烛火仔细看去,袍子的一角却是挂在床板下什么地方了,不禁有些纳闷,那床板下明明是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吗?
  使劲拽了一下,还是不动,只好执了烛火,下床来了。只见那床板下黑乎乎的一片,在月色中宛若一张大张的口,仿佛正等待着吞噬什么。王子进见了,不由又想起下午的梦来了。但一想不过是南柯一梦,当真不得,壮了胆子,拿了蜡烛弯下腰去拽那袍角。那袍角勾得甚是结实,仿佛有人用手拽住一样。不得已,王子进只好硬着头皮将烛火放在地上,自己趴着去看到底是什么勾住了衣裳,这一看不要紧,竟见那床下竟有一人穿了长袍也趴在地上,长发遮脸,眼中尽是血丝,王子进不觉吓得肝胆俱烈,却是连叫得声音也没有了。
  
  只见那袍子是一分一分的被拽到床下,王子进使劲挣扎却是不管用,过了一会儿,整个人都要随着衣裳进去了,只觉黑暗中从床下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那手却是没有皮肉,白骨一般,冰冷坚硬,王子进觉得浑身虚脱一般,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汗水竟将衣服也要浸湿了,过了一会儿,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越来越黑,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突然之间,那手竟松了一下,王子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袍子扯破,向后退了几步,总算是逃脱了,只觉自己的手按在烛火上,“唉呦~,痛死了”一甩手,发现自己正坐在床板上,双手拿着一截布条,正在绞自己的脖子。
  不禁吓了一跳,怕是再使些力,自己的小命就没了,急忙将那布条扔得远远的,仔细一看,却是自己的袍角。
  再看周围,哪里有什么人在掐自己的脖子?只有身上的一身冷汗,和刚刚并无二致,又是一场恶梦,只是这梦也太可怕了点吧。
  
   “子进,你没有事吧?”听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绯绡!”王子进一回头,就又见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却不是绯绡是谁?
   “没有什么事,就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恶梦,你来了,就好了~”王子进说着擦了擦额头的汗。
   “怕不是梦那么简单,你不想知我为何而来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来,正是前两日两人各分一张的符纸,绯绡手中的那张,已然被人撕成两半。“有魔物袭击你!我这才赶来!”
   说着从王子进怀里掏出另一张符纸,却是碎的无法从衣物里掏出来,飘飘洒洒的掉了一地的纸屑,“刚刚,就是它助你将魔物驱走的。”
  “难道,刚刚那不是梦,是真的了?”王子进不禁手脚冰凉。
  “正是,你我现在就去将那东西揪出来!”绯绡说着揪走了出去。
  “唉唉唉~,我不能走出去啊,会被人发现!”
  “哎呀呀~,你真是麻烦!”说着一抬手,将折扇插在王子进头上,“走吧,定不会有人发现你的!”
  “那个,绯绡,能不能换样东西插啊,比较小一点的?这个转头有所不便~”
  绯绡一脸不快,拔了扇子,随手抓起一支毛笔插了上去,口中还念念有词,后道:“这下可以走了吧?”
   两人走出格间,似乎真的没有人发现他们出来了,王子进不禁心中暗喜,却见月光下,二人连影子都没有,不仅吓了一跳,那边绯绡正在看着自己偷笑,看来只有他们两人可以看见对方,别人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只见秋凉如水,月满如盘,诺大的庭院中,不见一个人影,却只听地面上传来“沙”“沙”的声音,却不知是谁家脚步,踏破黄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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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5 13:43:11 | 显示全部楼层
23、次日,两人起来就逛开封城,离放榜还有一段时日,再说王子进知这次中的无望,心中很是轻松,忙抓紧时间游玩。外面艳阳高照,宽阔的马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比起这番繁闹竟像,勃勃生气,贡院的那几日,真是如恶梦一般。
   “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啊!”王子进拿了折扇边晃边感慨道。
   “子进,等一下我们去试吃你说的芙蓉鸡吧?听起来甚好啊~”绯绡在一边道,自从王子进进了贡院,就无人陪他吃鸡,这几日过得甚是寂寞。
  王子进发现绯绡的脑袋很是不开窍,天下有那么多的美食,他却只爱吃鸡,真是难以理解。
  “绯绡,除了鸡,你吃过别的东西吗?”王子进决定助他开开窍再说。
  “嗯~当然,还有鸭子和鹅,你若带我去吃这两样也是无妨!”
  王子进不禁摇了摇头,暗想此人不可救药了。
  
  正自想着如何引得绯绡不去吃那该死的鸡,耳边又是一阵温言软语:“王公子,大老远的就见你了,怎么科考完毕竟是悠闲若此啊?”那声音中像伸出一只手来,直挠到人心中去,挠的别人一阵酥麻。
  话音刚落,一顶桃红镶金边的软轿就停在他旁边,窗户挂着竹帘,看不清里面人的样貌,但如此柔媚清脆的声音的主人只能有一个,就是那花魁沉星。
  “敢问、敢问姑娘有何事?”王子进想起前去赴考的那日早上所见,不由心中一阵发慌。
  “你怕我作甚?难道本姑娘还会变鬼吃了你不成?”那沉星见了王子进的模样,不由巧笑起来,看起来是将那日的事忘光了。
  “那个,姑娘有什么事快去忙吧?小生还要和朋友在开封一同游玩呢,况且姑娘家不好抛头露面。”要赶紧将她打发了才是真的。
  听了这话,那边轿里的人竟是好一阵没有声息,“我抛的头、露的面还算少吗 ?”明明是自嘲的话,听起来倒像是一声凄婉的叹息。“不与你说了,我这还要去相国府表演歌舞呢!晚上公子若有空的话就去牡丹园捧场啊,沉星好酒好菜伺候着!”
  说完,竟见那轿帘掀开,从里面竟是伸出一只玉手来,带着翡翠的镯子,映得那手臂越发白晰,只见那手直奔着绯绡去了,“小狐狸,真是喜煞人啊!”
  王子进见了,急忙伸手格开,“姑娘,姑娘不可逾礼啊~”
  那边沉星甚是不快:“王公子,连你也瞧不起我吗?”
  “没有、没有,小生不敢,姑娘会错意了~”
  那边沉星并不答话,只听她招呼轿夫上路,那顶软轿,如绽放的杜鹃花一般,带着一丝香气,行得远了。
  王子进不知怎的,竟觉得那轿中人似乎很是悲哀,连那扎眼的桃红现在也如海市蜃楼,绽放着虚幻的美。
  “唉~,又得罪人了,这该如何是好,今晚真要去牡丹园赔罪了。”王子进的大好心情登时打了折扣。
  
  晚上,只好又拖着绯绡去了牡丹园。
  一进得牡丹园,便见上次来的那位迎接的龟公对他二人眉开眼笑,忙跑过老:“就知二位公子会再来,没有几人见得我家小姐不会再来的。”
  “你竟能记得我们?”这里迎来送往一日不知多少人,这龟公的记忆未免太好了些吧。
  那龟公指指绯绡:“这样俊朗的公子可没有几个,自是过目不忘!”接着又道:“二位还是要最好的位子吗?”
  “那是当然!”这次不等子进开口,绯绡那边已然答了,王子进不禁暗暗称奇,看来马屁是人人适用,且不分种族。
  
  接着二人又如那日一样被领了到画舫上面去看歌舞,绯绡一如既往的窝在垫子上吃葡萄,只是子进,却没了过去的兴奋,沉星的倾国容颜,枯朽的容颜,在他面前交错,他无法确定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背后到底有什么。
  
  这次沉星又是奏了一曲《桃之夭夭》,曲子甚是欢快,不由听得在座的宾客都是随节拍摇头晃脑,子进心中的积郁不禁一扫而空,接着又着华服献了一段舞,穿的是金色的衣服,跳的是嫦娥奔月的歌舞,见她最后坐在假做月亮的花灯之上,神情却是落寞异常,如玉的一张脸,被月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真是明艳不可方物。
  接着全场的高潮终于到了,只见她莲步轻移,回船去取了花球,又要抛将起来。“看来这抛花球是场场必有的余兴节目啊!”王子进道。
  “咦,客官可是初来,这沉星可不是日日抛花球娱人,你看这些人的表情便知道了!”旁边一位上了年纪的商人道。
   那王子进胸中立刻荡了一下,不是每次都有吗?怎的今日便有,可是为我?可是为我?她与我约好了今晚相见,却想不出法子来,只好如此!
  当下对绯绡急道:“我要那花球,明日陪你下馆子~”
  那边绯绡一个眼神递了过去,那花球便像被什么勾住了一样,直往子进的怀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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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5 13:44:19 | 显示全部楼层
24、“果然又是王公子接得花球,看来你我甚是有缘啊!”沉星说完,就令丫鬟提着花灯去领了子进和绯绡下了画舫,往后庭走去。
  到得后庭的花园,映眼就是一桌丰盛的酒菜,一见就知是早已准备好的。那边王子进见了此情此景,不禁心潮彭湃,看这样子,沉星对自己确是青眼有加,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在这开封城中与他巧遇,现下他科考结束,又备下酒菜与他庆功,佳人知遇,该当如何回报呢?
  “王公子,莫要发呆了,赶快喝酒吃菜啊!”那边沉星见他出神,急忙唤他。说完,还夹了一箸菜到绯绡碟里。
  子进见了,不由吃味,转念一想,她看绯绡只是狐狸而已,估计只是喜爱而已。
  哪想那沉星并不理会子进,只忙着拿着羹匙逗弄绯绡,那边绯绡也甚是讨巧,一边斜眼看着子进,却并不说话,一脸坏笑,装得真是一只狐狸的样子。
  “那个,沉星姑娘没有什么话要和小生说嘛?”那边子进的冷板凳实在是坐不住了。
  “有啊,王公子真是大人有大量,将这白狐带来与我玩耍,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沉星说着竟情不自禁的拍起手来。
  王子进见她如小女孩一般天真烂漫,也不便说什么了,那边给绯绡使了个眼色,要他尽快离席,哪知绯绡的头一偏,竟是不理他,继续与沉星调笑。
  本以为沉星今夜要款待的是他,哪知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的一番心意却又是表错了情,眼看着便随这觥薵交错付之东流了。
  “王公子,莫要不开心,沉星在此敬你一杯。”那沉星每日周旋于恩客中,何等聪明,竟是看穿子进心事,“过几日王公子便要上路返乡了吧?待得再见时,便不知是何时了~”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小生心领了,便是去得天涯海角也万万不会忘了姑娘的!”王子进听得她的话,心中竟是一酸,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管这沉星是人是鬼,她却是没有害人之意,对自己还是照顾,不由有些不舍。
  “将来王公子若是高中,莫要忘了牡丹园的沉星便行了~,沉星永远会记得今日的筵席,托王公子的福,才能如此开心。”
   “你莫要伤心啊~”王子进见苗头不好,赶快安慰道“他日我再来开封,定会来找你,希望你还在那湖中载歌载舞,小生还要接姑娘的花球呢!”
  哪知那沉星听了这话,竟更是幽怨:“他日,他日我还不知在哪里了~”
  王子进不禁暗叫不好,自己又是说错话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绯绡拿了袖子掩面。
  打了两个喷嚏,知是他不堪沉星身上的气味,那边沉星见了,却是将不快一扫而光,“这狐狸真是喜煞人啊~”说着,又去逗弄绯绡去了。
  那边绯绡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显是不堪其扰,却又不便发作。王子进见了,不由在肚中偷笑,暗道:你也有今日啊~。
  
  三人吃酒吃的甚欢,却见门口伺候的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对沉星耳语几句,沉星听了,脸色立刻一沉,显是没有什么好事。
   只见她站了起来,对王子进道:“王公子,我先失陪一下!”
  
  “我当你在哪里啊,原来是在这里和小白脸调笑啊!”还未等沉星离席,月亮门外便走过来一个丰满妖艳的女子,看那年纪,估计有四十余岁,脸上浓妆艳抹,身上五彩缤纷,像开个大染坊一般,将这世上的颜色都要堆在这方寸间了。
  那女子顿了一顿,继续尖声说道:“放着有钱有势的恩客不陪,却来和这些穷酸吃酒,你以为哪个会把你娶走贡在家里啊,别做梦去了!”那声音如破罗,如削铁,尖利难听,一边说着,还斜眼瞪着绯绡,显是刚刚口中的小白脸就是指他。
  “妈妈不能这样说,沉星这两年为妈妈赚得还少吗?这几日识得几个朋友,眼看就要分别了,为他们饯饯行都不行吗?”听沉星这样说,王子进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人们常说的老鸨头了.
  “哈哈哈哈!”那边那女子不禁大笑起来,竟像是见了什么开心的事一样“人道戏子无义,妓女无情,原来我这里还出了你这么个情种啊!你倒是干脆随他们走了啊!”
  “妈妈,沉星在这里已经为你赚的不少银两了,难道送别几个朋友自己都不能擅自做主吗?”
  那女子听了,语气登时软了下来:“沉星啊,我只是担心你啊,希望你莫忘了本分!”说完,又夹着一阵香气出去了,背影甚是无奈。
  
  她走了以后,就留下三人对着一桌残羹冷饭,场面很是尴尬。
  “沉星,你莫要伤心,都是我们不好!”王子进道。
  “不关你的事,谁让我出身青楼呢!”说着,竟有泪珠自脸上滑下。
  王子进见她哭,如梨花带雨,如芙蓉出水,心中竟有一些酸楚:“沉星,某要伤心,我想办法让你离开这里!”
  “王公子,你不要骗我了,那么多王侯都说过这样的话,但都是看我卖笑,连一个要纳我为妾的都没有~”说着,哭得更是伤心。
  王子进听了,不禁血气上涌,“你放心,明日我便来想办法来替你赎身!”自己都不知哪里来的勇气。
  “此话当真?”沉星听了甚是高兴,立刻收住了哭声,向王子进拜了一拜,“沉星在此感激公子大恩大德了,明日就等公子来了!”
  
  那边王子进叫苦不迭,可是话已出口,无论如何是收不回来了,看沉星那幅模样,更有被人设计的感觉,忙看看绯绡,却见他在一边偷笑,并不答话。
  就这样迷迷呼呼的除了牡丹园,走在路上,凉爽的秋风进一步吹醒了他发热的头脑。
  “绯绡,怎么办啊,那沉星的赎身钱是不是会很贵啊?”王子进不禁急道,她是开封花魁,怕是自己家那几十亩田都买了都不及她的赎身钱。
  “自是不会便宜啊,要不怎么这么久都没有人要赎他呢~”绯绡在那边摇着扇子看热闹。
  “你帮帮我吧,我到哪里去寻得那许多银子啊?”王子进哀求到!
  “以前就和你说过,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况且她不知是人是鬼,你不听劝告,现下这样,叫我如何是好啊!”摆名了是不肯帮忙了。
  “绯绡,绯绡,帮帮我啊!我可怎么办啊~”夜空中,寂静得开封城得街道上,传来王子进的哀号声,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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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6 02:16:49 | 显示全部楼层
Don't worry, it is not yet a weekend. I will continue to post this story (about 60 + chap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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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6 02:17:30 | 显示全部楼层
25、“我倒有一个办法,明日不花一文钱就可将那沉星带了出来!”绯绡道。
   “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啊,赶快说,快说啊!”王子进急道。
   “嘻嘻,你莫要着急,只要听我的安排便是!”
  
   是夜,王子进回去便放心的蒙头大睡,绯绡倒是出去了便没有回来,神秘兮兮的不知在搞什么,王子进见他是变做白狐出去,脸上依旧挂了一脸坏笑,也不去管他了,反正只要他还记得去帮忙赎沉星便行了。
   次日一大早,天还没有亮,王子进变被绯绡从被子里拖了出来。
  “啊,干吗这么早啊?要去奔丧吗?”王子进迷迷糊糊的说道。
  “没有错,就是要去奔丧,赶快换一身素白的衣裳,我们一起去!”
  “没听说你在开封还有朋友啊,昨天晚上就是忙这个吗?”王子进挑了一样颜色最普通的衣服“黑色行吗?”
  “可以,可以,我的那位朋友你也是见过的~,我们赶快走吧!”说着两人便出了门。
  王子进心中不禁纳闷,绯绡的朋友好像就我一个啊,难不成这是给另一只狐狸奔丧去,过会儿灵堂里不会供着一只狐狸吧?
  
   两人顺着街道走着,路上真的遇到一家出殡的,纸钱洒的满街都是,哭声也甚是动容,不禁听得王子进心中发酸,生老病死,每个人都是无法逃脱,不知何时,自己也会变做枯骨一具。
   正想着,那边绯绡已经听了下来。“子进,我们到了!”
   王子进抬头一看,见眼前两扇朱漆的大门,上面一副牌匾,水红的三个大字,正是牡丹园。
  “怎么到了这里?莫不是绯绡这几日陪我来,认识了相好的,哪想那姑娘香消玉殒了?”正想着,那边绯绡已去跑了敲门。
  
  里面一个小厮跑来开门,神色很是慌张,“两位大爷,晚上再来牡丹园吧,这个时候还没有营业~”说着,就要关门。
  “慢着,我们是昨日说好了来替沉星姑娘赎身的,麻烦你去通报一声!”
  “沉、沉星姑娘,你们当真要替她赎身?”那小厮慌道。
  “不错!”说着,推门便进了去。那小厮也不敢拦,垂手在后面跟着。
  剩下王子进一个人在纳闷,不是参加谁的葬礼吗?怎么变成给沉星赎身了?
  绯绡似乎对路很熟悉,一个人走在前面,三拐两拐便走到一个房间门口,那房间布置的很是华丽,门外挂着朱红色的帷帐,正随着晨风起伏。
  里面传来几个女人的声音,好像在争吵什么,似乎有什么事让她们很是气愤。其中一个女子的声音甚是尖利,正是那个老鸨头。
  
  绯绡领了子进推门进去,里面几个女子都是一惊,忙回过头看,脸上都是一副惊恐表情。
  “这莫不是见鬼了?”王子进调笑道,“我们今日来是给沉星赎身的!”
  这话一出,那几个女子更是害怕了,指着床道:“你要赎的是她吗?如果是的话,赶快她走吧,莫要声张啊~”
  王子进探头往那床上一看,只见帷帐层层叠叠看不清什么,一缕黑发自里面滑落出来。再伸手一撩,竟然是一具干尸躺在里面,眼睛只剩下两个黑洞,腮上没有什么皮肉,只是衣着甚是华美,越发衬得那干尸面目可憎。王子进吓得一下坐在地上,“我、我要赎的是沉星,不是这干尸啊!”
   “没错,这就是沉星姑娘,昨夜不知发生什么离奇的事,她竟一夜变做这般模样。公子你赶快将她带走吧,莫要让外人听说我们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搅了我们的生意。”那老鸨头很是着急。
  
  什么,这就是沉星,昨夜载歌载舞,昨夜还是人面桃花,怎么一夜只见变成了这番模样,沉星天真烂漫的笑脸又再他面前浮现起来,虽然知道她事异类,但是,但是自己是真心希望她能幸福啊。
  可是现在,只留了一具枯骨给他,叫他如何是好啊?难道真是红颜弹指老,这也未必太快了一些,想着,眼泪不禁留了下来。
  “子进,莫要伤心,我们将沉星姑娘带回去安葬吧!”
  “安葬,对,这是一定的!”这些青楼中人多半势力,不能将沉星的枯骨留在这里。想着,一摸眼泪坐了起来,忙用被单将那枯骨卷了,一把抱走。
  那边绯绡道:“多谢各位成全,只是我这兄弟对沉星至深,便是枯骨也希望能够带回!”
  “不谢,不谢,你们赶快走吧,千万莫要声张啊,我们就说花魁沉星被人娶走了~”说着,那老鸨头甚是伤心的样子“这孩子做梦都想离开这里,嫁得一个好人家,算是了了她一幢心事吧~”
  王子进听了,眼中又是一片朦胧起来,忙抱了沉星走了出去。
  那边却见绯绡嘴角还是挂着一丝笑意,他见得惯了,已是没有什么感觉,知道绯绡见了谁都是一具枯骨一样,死亡在他那里,本没有什么。
  外面的太阳还是没有升起,王子进一个人抱着沉星的遗骸大步走着,风卷起绫罗,带出一缕黑发,拂到王子进脸上,还带着一丝香气,沉星啊,沉星,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为你哭呢,你活着的时候,那么多人为你喝彩、叫好,那么多人为你倾倒,现在却只有我一人为你掬泪。
   身后牡丹园依旧繁华丝锦,正是雕檐画柱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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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7 00:44:27 | 显示全部楼层
29、当晚新月如钩,夜色如墨。照得路途不甚明亮,王子进跟着沉星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觉得前面沉星停了下来,一抬头,已经到了牡丹园。
  只见大门紧闭,但屋子里还是有些灯火,看来是还有客人留宿。
  绯绡见了道:“我们还是从后门进去吧?沉星可知后门在哪里吗?”
  沉星的眼睛里一片迷茫,只是淡淡的答道:“知道!”便又引路去了。
  王子进只觉的沉星今日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又不方便说,回头看看绯绡,却见他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唇边,意思是不要让他问。
  过会儿凑头过来“她好像想起什么了,莫要阻她!”
  子进听了点了点头,看着沉星空洞美丽的大眼,不觉有些担心,只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
  
  沉星带了两人到了后门,一推门,已经上了锁,那边绯绡见了,抢在前面,伸手轻轻一推,那门“吱咯”一声,竟应声开了,里面传来“嗒”的一声,却是锁头落地的声音。
  王子进现下有些明白绯绡那取之不尽的银两是从哪里来的了。
  沉星见门开了,一闪身便走了进去,望着后面的花园开始发起呆来。
  口中轻念着:“不一样,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了!”
  王子进听了,不由奇道:“什么不一样啊?这不就是牡丹园吗?你生活过的地方啊!”
  沉星伸出一只玉手,往前指了指:“什么都不一样了,庭院还是那个庭院,可是假山和花木,都不同了!”
  “莫要想这些,你不是记起忘记的东西在哪里吗?我们赶快去取了吧!”绯绡提醒道。
  “对了”那边沉星像是忽然回过神来“是回来取东西的!”
  “那东西是在你的房间里吗?”王子进问道。
  “房间,我的房间,对了,我要看看我的房间怎么样了!”说着,又找了旁边的一条小路走了下去。
  “唉唉唉,你的房间在内院啊,不是在那么偏僻的地方!”王子进在后面叫道。
  那边绯绡忙拉了他一把:“莫要声张,看她走到哪里去!”
  
  那边沉星拐了几个弯,最后在一个破旧的小屋前面停了下来。王子进见了不由惊道:“这不是柴房吗!”
  那边沉星并不理会,伸手去开了那扇木板做的破旧小门,借着朦胧的月光,只见里面堆满了柴草。
  “怎么会这样,怎么变成了这样,我住的地方,明明是这里啊!”沉星很是惊讶的样子。
  “沉星我们快走吧,你住的地方,该是是那边的大屋啊!”王子进过来说道,说毕,正好看到沉星的脸孔,只见她双颊塌陷,脸色无光,不知什么时候竟变做这般模样。王子进不禁吓了一跳,她莫不是又要吃人了吧,现下找不到死的,不会抓了我充数吧?
  想着,也不敢言声,偷偷闪到一边,“绯绡,你看,她何时变做这副模样的~”
  “早就是这样了,只是你没有发觉而已!”绯绡答道。
  
  沉星在屋子里环顾了一下,用手摸着窗棂,“没错,没错,就是这里,这里还被我刻上了记录日期的字!”
  语毕,还哼起了歌:“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却是初识时唱的那首《春江花月夜》,沉星唱着,深陷的眼睛又迷离起来,好像思绪已经回到很久以前。王子进见了,不由伤心,她这般模样,却该如何是好,想当日沉星一袭红衣,美若天仙,一首《春江花月夜》唱得如天籁之音,也许自己是不该接得那花球,那样的话,她还是那个在湖面上载歌载舞的仙子,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变做枯骨,在这吟歌唱曲,一样的曲子,现在听来心境却是完全不同。
   沉星唱了几句,叹了口气道:“如玉姐姐的歌,真是好听啊~何时我也能唱得如她那样好呢?”语气中甚是落寞,看那样子,像是回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将子进和绯绡都忘到了脑后。
  
   只见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镜子,我的檀木镜子呢!”
  王子进听了不禁松了口气,心中暗道:总算想起要找什么了,不过是一面镜子,拿了赶快回去吧,可莫要这样了,不然自己会被她吓死。
  只见沉星甚是着急的样子,披头散发,忙去搬角落里的柴草,王子进见了,也去帮忙,却不忍心看她已枯朽的脸孔。
  两人搬得一阵,柴草便被搬空了,沉星在那角落里摸了半天,竟拉出一块砖来,将手伸到那砖缝中,摸了一面铜镜出来。
  只见她很是高兴得样子:“这是我的宝物啊,总算没有丢失!”
  王子进见那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现在已经腐朽的不成模样,不过从周围那檀木的镶边,可见做工很是精美。
  沉星说着,倒转了那面铜镜,将镜子对了自己,用袖口将镜面的浮灰擦去。
  王子进见了,忙伸手阻道:“莫要照那镜子~”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沉星一把扔了镜子,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一脸惶恐的模样,:“刚刚那是什么,那可是我自己吗?怎地变成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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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7 00:46:21 | 显示全部楼层
30、王子进见了,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不是的,刚刚那个不是你!那只是一场恶梦而已~”
   只觉得怀中的人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抖个不停。过了一会儿,只觉沉星停止了发抖,幽幽的道:“王公子,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王子进听了心中一震,忙抬了头看向绯绡,绯绡正在拿着那面镜子研究,见了子进的目光,也是一脸迷茫。
  只见怀中的沉星抬起头来,一张明媚的花颜,似能挤出水来,还是平时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沉星环顾四周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王子进忙扶她起来,帮她拍拍身上的泥土,“这是牡丹园的柴房啊?是你领我们来的,莫非你现下全都忘记了?”
  “是吗?”沉星还是很纳闷;“我怎么会领你们到这里?”说完又看了看那窗子,“不过,这里好生熟悉啊,这窗棂,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管这么多了,既然拿了东西我们就快些走吧!明日便启程回家!”王子进急道。
  沉星的手又像刚刚一样在窗棂上抚摸:“启程,要去哪里啊?”顿了一顿又道:“东西,又何尝拿到了?”
  “沉星姑娘,你要找的不是这面镜子吗?”绯绡说着拿了那面镜子递给她看。
  沉星很是惊讶,忙接过了:“小狐狸,这不是我要找的那样物事,不过,看到这个镜子我也好生熟悉啊!”
  听了这话,王子进和绯绡不禁对望一眼,两人都是一脸茫然之色,心中便如笼罩着一团浓雾,这事情自始至终都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绯绡冲王子进使了个眼色,王子进会了意,忙去问沉星:“你怎知这不是你要找的东西?你不是连自己要找的是什么都忘记了吗?”
  沉星拿着那面镜子喃喃道:“我只知自己见了那东西应该会有很伤心的感觉,看了它却没有,有的是一种爱惜的感情!”
  说毕,又拿了那镜子自己照了照,月光不甚明亮,镜子里的影子越发模糊,“我好像也在哪里,照着这面镜子,”说着偏了头像在想什么事情:“就是镜子里的人,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子进听了,越发觉得害怕,忙道:“我们快走吧,不要理什么镜子了,不是这个我们明日再来找吧!”
  说着,拽了沉星就要出柴房,沉星一个拿捏不稳,只听“当”的一声,手中的镜子掉落在地上,不禁脱口而出:“我的檀木镜子!”
  王子进不禁疑道:“你全想起来了?”
  “是啊,我怎么会知道这镜子是檀木做的?”沉星自言自语道,再看那镜子,已经腐朽得不成模样,哪里能看出是什么材料做的。
  那边绯绡见了,对沉星说道:“你再想想,这里还有什么熟悉的地方?”
  沉星听了,又看看四周,眼光望向门外道:“我记得这里,春天时是一片桃花林。”可是外面是一片要转黄的桃树,哪里有什么桃花林。沉星说着,走出了茅屋,眼光又变得迷离,仿佛桃花林真的在她面前似的。
  
  王子进和绯绡忙跟了她走了出去,月光下,沉星几步一想的在前面引路,不停的听她在说:“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变了,怎么全变了?”
  王子进见她辛苦,忙拉了她的袖子:“别想了,我们回去再想办法!”
  沉星却一甩手道:“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就知道那个东西是放在哪里了!”说着,往桃林深处走去,又拐了几个弯,绕过几个假山,停在一株桃树旁边。
  王子进见了,甚是担忧:“我看她那个样子,取了东西也未必是好事,还让不让她取啊?”
  绯绡看着沉星落寞的身形道:“让她取吧,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是要找回来的!”
  王子进听了不禁一惊:“莫非你已经知道是什么?”
  “八九不离十吧~”绯绡并不看子进,眼中只是向沉星那边望着,看她要走到哪里去。
  “那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哪知绯绡并不回答,却道:“沉星在冲咱们招手呢,赶快过去吧!”
  
   王子进一看,只见沉星停在离他们大概十米的地方,长发披肩,面若玉盘,眼若灿星,身上披了一身淡淡的月光,真正明艳不可方物,王子进见了,眼睛不知怎的竟潮湿起来,总觉得沉星像是能驾鹤的仙女,不知何时就会离自己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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