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山人的故事——『南洋降头』

恰同学时 · 发表于 2012-12-23 11:54:32

台山人的故事——『南洋降头』南洋一带盛用降头，是一种邪妖之术，相当于中国的盅。落降头是世代秘传，传女不传男，传内不传外。很小的时侯就听老人说过，我们台山早年的华侨为生活漂洎他乡。按照习浴，总是留下妻子在家。好为延续香灯﹝讲来也是笑话，没有男人的女人又怎会孕育呢？除非她去偷汉子！﹞故只身孑然之。时间一长，不免会孤独、寂莫难奈，就会在外多娶一个的可能。听讲就有这样一个例子：台山有一华侨在印尼娶了一个当地女子为妻，并共同几经努力经营生意。略有所成后，并打算衣锦还乡，看望多年不见的结发之妻。他把这一念头同他的第二个妻子商量，第二妻子觉得也是情理之中，并同意他返唐山﹝中国的别称﹞一趟。按照当时的交通条件，路途乘车搭船来回耗时约一两个月时间。就让他返去半年，但半年内必定要折返来。她告诉他：她将在他身上落下降头，若半年不回将必死无疑。那华侨同他的第二个妻子在依依不舍下惜别。并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路﹝真是归心似箭呀！﹞总算顺利，那华侨仅用二十多天就返回家乡了。久别重逢分外喜悦〔久别胜新婚嘛！〕。光阴如梭，时间就在咔喳声中流逝。在她的老婆的一再挽留下就多住了些时候，不觉耽误了归期。哎哟！怎办？主人翁的命运将会怎样？因时间关系就讲到这。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上回讲到，那华侨在妻子的挽留下耽误了归期。……其实他心里清楚地知道：降头一旦被落，等同在被施者身上布下了死亡的咒语。如果没有施者的解符；只要发作，被施者将会五藏俱焚，撕心裂肺的痛楚下折磨而死。其状惨不忍睹，旁人也只有爱莫难助的份。落降头的特点：精准、恶毒（听说，被施者会经历二天二夜的痛不欲生的挣扎和煎熬。这叫延迟处死！是小逞大戒的作用；也给被施者悔过自新的机会。在这二天二夜的时间里，若被施者能知错则改，也情有可原。正所谓：不人道中的人道了。）落降头的魔法之厉害恐世上罕有。那华侨又怎会知情而冒天下之大不讳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继续关注。多谢话可回说，当那华侨风风火火地赶回故里时。见到当年那个年轻貌美的爱妻一脸憔悴的倦容；及过早铅华尽洗，变得苍老的样子，（大概缺乏爱情的滋润吧）顿生内疚和歉意。荣归故里，乡亲们都热情前来串门。问候之余，不免对其妻子的品行和操守大嘉赞赏一番：你一走了之，如石沉大海，音信全无。真难为你的妻子独守空房，做了这么多年的活寡妇；也留下了照顾家中年迈多病的俩老及抚养尚是年幼的一对小叔姑的重担。你的妻子为了这头家，起早摸黑地捱。总算把他们抚养成长，他们现在在城里读书呢。可惜你的父母双亲未能再见你了，他们巳在先前过世了… 来回无话，乾坤飞转，转眼又到与妻伤别离的时候了。望着楚楚怜爱的妻子，只对穹空作长叹。真是人间有爱，天无情呀！善良贤惠的妻子为自已奉献了这么多，这样又说走就走，确实意心不忍；其妻也渴望他能在家中多住些日子。一来夫妻情深，二来那种独守空房的无奈和难熬。不走吗，后果不堪设想。同时，也惦记在海外异邦的第二妻子和怜儿爱子。（人，只有一颗心呀！这样辛苦吗？那是肯定的了。但人总是那般的作贱，大概是天性的吧。）能否有两全其美的做法呢？（现在的讲法是:方案）不如也携带妻子一同回去。但又忧心第二妻子会心起醋意;狠下杀手锏，用魔法害死她呢。（一山难藏两虎嘛）怎办呢？那华侨深陷矛盾的痛苦之中不可自拔，并一拖再拖就不觉耽误了归期。（哎!优柔寡断的人哪！真没他的办法）某日，他手掐一算。离自已身上降头魔法发作的时间也只有十天时间不到了，现在若要赶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事了。这样，他反而出奇的冷静：就算落叶归根吧。想着，并握着妻子的手说：我打算不回去了。其妻听完，喜出望外：温柔地偎依在他的怀里。时间无情地把死神推到他的面前。一日清晨，雄鸡刚鸣三巡。他从噩梦中惊醒，顿觉天旋地转，全身乏力，咳嗽不巳。啊！看来死亡将近了。他慌忙推醒在旁的妻子，决定安排后事般扯开了：你我至今尚未得一儿半子。想到这些，我就深感不安。这次我带了些金条和银元回来，你拿去兑钱，。买下田地，修缮其屋，以后就依靠这些好好生活下去吧。并一五一十将他的事情告诉了妻子。其妻听着，不觉悲从心来：自已真是苦命呀！盼呀！等呀！总算等到了夫妻团聚；真的想不到这么快就要永诀。（真是天有不公呀！）并淚水满面，嚎哭不巳。痛哭声惊动了左邻右里的乡亲。传闻一传百传，传遍整个区域。人们议论纷纷，好心者献谋划策：坐以待弊，不如主动出击：找寻名医高手，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但，好多自认医术高明、超群绝类者。都信心百倍而来，心灰意冷而去。有甚者，根本就不敢前往。何解？闻说，南洋降头的魔法非泛泛之辈所能解也。为何要献丑呢？何不留得清白之；省得吃不到狸子，惹来一身颾嘛。这样，那华侨将不是一命乌乎，小命不保？嘻！故事毕竞是故事。正当那华侨坐以待弊的时侯，外界传来了好消息：我们的茅山法术正是南洋降头的克星！茅山在那？有多远？大家都不清楚。这不等于画饼充饥，望梅止渴吗？眼见就到死期了，那华侨巳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哇，好厉害呀！南洋降头的魔法传言越传越玄。传遍了整个中华大地！难道诺大的中国真的没有能人吗？茅山法术真的是南洋降头的克星吗？为什么不去救人呢？人们提出各种各样的臆测和质疑。传言越传越烈，到处沸沸扬扬。传言最终演变成谣言。哇！降头会传染哪！（这是群体参与活动的必然结果和属性）整个社会都变得人心惶惶。传言最终传到了茅山。茅山道观的主持，孟然道长迅速招回四海云遊的师弟孟光道士。吩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途。何妨外邦妖术害我同胞，毁我茅山法术之清誉。你快收拾行装，立即起程。并点名观中两位得力弟子沿途护送，不得有失。茅山观道士三人策马快鞭，千里迢迢，长驱岭南广东台山。话分两头说：那华侨身上的降头就要发作了。他清楚记得：那是在印尼当地晚饭时分被落的。按照时差推算，即今晚八时（二十时）左右就是了。还有约一个时晨的时间，他就将会面临人生最痛楚的一幕。他无力地挥手示意在场的人离开，他真的不愿他的至亲目睹这惨绝人环的场面。最后，房间只留下他的妻子在陪着他了。黄昏，一缕阳光从窗口射进来。蓦然，昏黯的房子并明亮起来。他再次努力睁开那矇胧的眼神，贪婪地欣赏这些景色。外面阳光明媚，蓝天白云。鸟语花香，彩蝶飞舞。远处的山岗上，成群的牧羊在游闲地……。呀！这一切是那样的生机勃勃；那样的美好！可惜这些都将远离他而去。天色渐渐地暗下去，房间周围的景物也慢慢变得模糊。黯淡的的烛光在一曳一曳地亮着，显得那样的无力。桌子上的古老洋钟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嘀答清脆，扣人心弦。（时钟呀！能否走得慢些，好让主人翁能够在这世上停留久点，那怕是一分一秒。）天，终于漆黑一片。门口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在窃窃私语地议论着，关切着。忽然，人群一阵噪动。喧闹声中传来：让开，快让开！只见那三位茅山道士在人们的指引下风尘扑扑地疾步而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三位道士在众人的带领下直奔主人的卧房，见到那华侨的妻子后。马上作揖道明来意，即展开诊症事宜。床上的病人此时巳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见此情形，孟光道士迅速从药壶倒出一颗茅山独门秘制的起死回生之妙药仙丹放进病人的口中，并灌水让他冲服。旋即，那华侨并从晕迷中苏醒过来。接着，孟光道士并与病人把脉诊症。良久，孟光道士紧锁的双眉并松开了。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慢慢地起来作揖道：夫人请放心！病人还好，他没被落降头魔法。此语一出，令在场围观的人一阵欢喜和迷惑不解。那么，病人到底得了什么病，如此严重呢？孟光道士曰：只是得了风寒而巳。并加上受到七情（喜、怒、哀、乐、悲、恐、惊）的悲恐惊之扰所致。我开几剂拒寒及镇惊的草药给他煎服并会药到病逾。正与孟道士所言相符。那华侨经服用那些药汤后，不日就康复了。那华侨安顿家中的一切事务。带着孟道士留下的，专镇南洋降头魔法的药符：携着妻子欢天喜地地一齐赴南洋去了。再讲在印尼的第二妻子此时也正心急如焚地盼望丈夫的归还。经过长途跋涉的艰辛，舟车劳顿的旅程，终于到达目的地。当客轮徐徐泊岸后，他们随人流踏过舢（桥）板，步上码头时。并见码头外面不远处，有一妇抱着孩子在张望中寻找着。那是他的第二妻子啊！他快步向前，放下行李，忘情地拥抱着她和孩子。只见那妇撒娇地用手拽扯着他的耳朵，装着生气的样子责备：愿意死回来了吗？害得我天天在此等你都一个多月了。那华侨微笑地问：你不是在我身上落下降头了吗？我怎敢不回呢？那妇亲呢地反问：我会吗？我舍得吗？此时正好傍晚，西沉的太阳将要掷向大海的那一边。溶金般的阳光撒向大地，斜斜地照在他（她）们归家的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