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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术的现代意义 昨天为了思考书法中形似与创作的关系，到了今天凌晨一点多钟还睡不着，就下了阁楼，打开电视。电视播放的是纪录片《迷失的部落》，描述的是蒙古人的游牧生活。
一家人养着几百头牲畜，意味着每天都要上班。不过，令我最感兴趣的是蒙古人信奉的是萨满教，尽管它跟其它小教派那样，已日渐式微。当蒙古的牧人迁徙（每年三次）之前的一个晚上，都要带着礼物去找巫师询问关于迁徙过程是否顺利。巫师先打着皮鼓跳舞，不久后就昏倒。醒来后，就会告诉来人迁徙是否顺利，这类似其它地方还流传的扶乩。据巫师说，他的技术是从一个90多岁的老人处偷学来的，并称死去的亲人的灵魂听到鼓声就会聚集在蒙古包的顶部，以图像来回答自己的提问。如预示迁徙中遇到麻烦，就显示狼或暴风雪，预示迁徙顺利，则显示吉祥图像，自己就根据这些图像来预测。看到这儿，我记起数月前看过一篇报道，称某现代原始部落没有创世神话。对于这一点，我始终无法接受——一个没有创世神话的部落，如何能延续到今天？一个人在童年时期没经成年人指导，都会自发地对自己从何而来感到好奇，甚至会向成年人发问。部落中的成年人如碰到这种情况如何处理呢？无论成年人采取传说或依据现代生理学来回答，对儿童来说，都属于神话。即使成年人，对任何一事件深入追问，都会以不可知终结，而不可知的替代物就是神话。如没有神话，人碰到不如意事时，很容易就惶惶不可终日。是不是这部落出于某种禁忌，不能向外人透露自身的创世神话，以致人类学者相信世间有个没有创世神话的部落存在着呢？
向巫师询问迁徙的人还透露，部落中曾有人发疯数次，还打烂自己的东西，后经巫师治疗，就康复了，现在在城里工作。对于这种情况，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毫不怀疑。由这儿，我又记起不久前看过一本人类学著作里所说的事：某地方，一个人想杀死仇敌，只要搜集其遗弃的一些物品，并作适当处理，就认为可以万无一失地杀死仇敌。这种杀人方法在今天的文明人的观念里，是不可能奏效的，但这种杀人方法的象征意义在今天仍然随处可见，如“间谍”、“私家侦探”、“电灯胆”、“卧底”、“二五仔”、“狗仔队”这些名词所指的就是那些打探他人隐私或妨碍他人交往的人。刺探情报的作用众所周知，懂得如何尊重他人的人不会当“电灯胆”，自己也不会蠢到随便问别人家中藏有多少现金等。
隐私作为个人的秘密、商业秘密、军事秘密、国家秘密、民族秘密等，只采取举例子来证明它的意义是缺乏说服力的，我们还要从例子中看出它是一种在人类社会普遍存在的禁忌，而这种禁忌一旦被打破，不单会给个人带来伤害，甚至对一个国家民族的存亡起着重要作用；循着这一重大的利害关系，必须要探究其起源问题，才能让隐私升华为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令自己明确认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秘密，那些东西可透露，那些东西不可说。
要了解禁忌的起源，要对个人生活习惯、地方习俗、民间传说、神话等进行探讨，前面所举出的杀人巫术，在现代科技文明还未兴起来之前，它们就像吃饭、穿衣那样普遍流行于世界各个地方；在中国，任何一种被现代文明人称之为封建迷信的东西，都离不开隐私，如算命、打小人、红事白事、建房搬迁等，这些东西在最现代化的都市仍然普遍存在。
禁忌如何形成，我曾作过深入的思考，并将结果用文字记录下来，在这儿就不再重复。重提隐私，是想告诉人们，我们现时的日常社交、政治、甚至流行文化，在更深的意义上，跟古老的巫术一脉相通；说不定，我们现时许多被称为进步的东西，到了一万年后的人们的眼中，是一种古老的巫术呢！
2007年9月21日中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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